知行合一,应该是知与行互为对方向上的阶梯,互为对方迭代的营养,知中有行,行中有知,二者互为表里,密不可分,知必然表现为行,行必然升华为知,如此往复,智慧便得到不断提升。
——坤鹏论
(资料图片)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三十七)》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二十二)
前面,苏格拉底证明了:人是趋利避害的,不是舍好趋坏的。
所以,没有谁在有可能面对好的事情的情况下,还要自愿去求取面对那些坏的事情。
接下来,他转回到了普罗泰戈拉前面提出的观点:勇敢与德性的其他部分非常不同。
而且,就在当时普罗泰戈拉还特意强调说,勇者甚至急切地向危险猛进。
但是,这就与前面的结论产生了矛盾,因为勇者也是人,是人,便都是趋利避害的,绝对不会舍好趋坏,所以,勇者也应该不趋向危险呀!
如果假设前面的结论没错,那么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勇者所趋向的所谓危险之事,在他们看来,并非坏,而是好。
因为,勇者是受自己支配的人,而只要受自己支配的人都是有知识的,他们不可能去求取面对自己认为是危险的,即坏的事情。
那么,解开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对危险的事情进行论证,考察它们是否也有好与坏之分。
或者说,不同的人面对同一件事,可能因为有无知识的原因,会对其有着不同的判断,比如:有知识的人认为好,无知的人认为坏。
苏格拉底指出,所有人都会趋向好事,即令他们安心的事,不管是懦夫还是勇者,从这个角度上讲,他们求取面对的是相同(性质)的事情。
但是,以上战场为例,懦夫和勇者所求取面对的事情完全相反,即勇者愿意上战场,懦夫却不愿意。
那么,按照上面的论证思路就要论证上战场这件事,在懦夫和勇者的认知中,是不是完全不同的。
接着,苏格拉底论证得出,上战场是件高尚的事情,而高尚的事情是好的事情,好的事情同时也是快乐的事情(从结果上讲)。
简言之,上战场既是高尚和好的,也是快乐的,所以勇者会自愿上战场。
不过,也正因为上战场既是高尚和好的,也是快乐的,按人皆趋利避害、不会舍好趋坏的道理,懦夫也应该自愿上战场呀!但事实上他的行为却正好相反,不愿上战场——不趋向于更高尚、更好、更快乐的事情。
这里面的原因只能是:懦夫和勇者对上战场这事的认知是完全不同的,相反的。
勇者,因为有知识,有智慧,明白正义的战争是高尚的、好的、快乐的事情,就算身死,也是死得其所,死得光荣,是好事情,所以只要是正义的战争,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上战场。
同时,他们既没有对丑、坏的恐惧,也不会对丑、坏胆儿大,所以,对于愚蠢的、不正义的战争,他们知道,那是低劣的、坏的、苦恼的事情,为这样的事情战斗自然也是坏的结果,即使是死,也是低劣的,所以他们不会上这样的战场。
懦夫,因为没有知识,无智慧,所以根本不懂上面这些,不管是正义的战争还是不正义的战争,他们一律排斥,认为都是坏的事情。
莽夫,同样也是没有知识的,无智慧,但和懦夫不一样,他们认为只要是战争就是好的,所以,急切地要去任何战场,哪怕是愚蠢的、不正义的战争。
总之,懦夫并不知道为了正义的理由而死得高尚,莽夫并不知道为不正义的理由而死得低劣。
二、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二十三)
“然后呢,懦夫因之而是懦夫的这个东西,你叫它懦弱还是勇敢?”
“我当然叫它作懦弱了。”他说。
“懦夫岂不是因为对危险的事情无学识而显得是懦夫?”
“完全如此。”他说。
“那么,由于这种无学识本身,他们才是懦夫?”
他同意。
“按你同意的,他们因为懦弱所以是懦夫?”
他承认。
“对危险的事情和不危险的事情无学识岂不就是懦弱?”
他点点头。
“可是,”我说,“勇敢与怯懦刚好相反吧?”
他说是。
“那么,对危险的事情和不危险的事情有智慧与对这些事情无学识相反吧?”
这儿他仍然点点头。
“对这些事情无学识是懦弱吧?”
对此,他十分勉强地点头。
“那么,对危险的事情和不危险的事情有智慧就是勇敢,与对这些事情无学识则相反吧?”
他不再愿意点头,也不吭声。
于是我说,“怎么啦?普罗泰戈拉,对我问的,你既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自己完成它吧。”他说。
“仅有一件事情,”我说,“我还想问问你:你是否仍然像起初那样认为,有些世人既极其学识,又极其勇敢?”
“我觉得,”他说,“苏格拉底啊,你让我做一个回答问题的人是为了好胜哦。我会让你高兴,而且我说,按已经同意的,我认为这不可能。”
我说:“其实,我问的所有这些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想看清楚涉及德性的事情究竟怎么回事,德性本身究竟是什么。”
“毕竟,我知道,倘若这一点变得明朗起来,我们——我和你俩——说了老半天的那个问题才会变得极为清楚:我说德性不可教,而你说可教。”
“我觉得,我们的这些说法迄今为止的结局就像一个世人在指控和嘲笑我们,如果这结局会发出声音的话,它恐怕就会说:
‘苏格拉底和普罗泰戈拉啊,你们真是出格之人哦!
你苏格拉底呢,在起先的那些说法中说德性不可教,这会儿你却急冲冲要与自己相反,力图证明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是知识,甚至正义、节制以及勇敢都是知识,以此方式表明,德性似乎显得最为可教。
毕竟,倘若,德性是某种不同于知识的东西,像普罗泰戈拉试图说的那些,它显然就会不可教。
可现在呢,苏格拉底啊,倘若德性整个儿将显得就是知识,如你急冲冲得到的那样,如果它不可教才会让人诧异呢。
反之,普罗泰戈拉呢,当初假定德性可教,这会儿却显得急冲冲要得到相反的观点,德性显得最不像的就是知识,这样的话,德性就会至少是不可教的。’”
在这里,苏格拉底首先自己点出了自己的自相矛盾,然后,继而又道出普罗泰戈拉的自相矛盾。
刘小枫在注释中分析道,苏格拉底认定,这次讨论并没有给普罗泰戈拉带来哪怕是细微的变化,普罗泰戈拉仍然相信自己开始所说的,正如这次讨论也没有给苏格拉底带来丝毫变化。
两人和开始一样,采取各自的立场,如果这场对话的目的是苏格拉底应该学到某种东西或普罗泰戈拉应该学到某种东西,那么就可以说,这场对话完全失败。
但是,我们知道,这场对话的首要目的不是苏格拉底或普罗泰戈拉应该学到什么,而是对希波克拉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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