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巴黎奥运会的女子100米跨栏赛场,很可能有一位有文身的中国女选手吴艳妮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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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艳妮最近很火,原因有三:一是在8月4日的成都大运会上,这个漂亮的四川女孩勇夺100米栏银牌,12秒76的个人最好成绩也直接让她达标巴黎奥运会;二是吴艳妮的高颜值和她起跑前的标志性动作,可谓美与飒的结合;三是她右臂上的文身。文身自然引发了争议。按照传统思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个年轻的姑娘怎能文身呢?
▲吴艳妮(左)在成都大运会女子100米栏决赛中。她以12秒76的成绩夺得亚军。新华社/图
这是批评人一贯的语气,只要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上,人的思维就变得简单粗暴,就想指着鼻子骂你是个品质败坏的人。把你骂得无言以对,方算罢了。
真要如此对待一个年轻人吗?吴艳妮将来多半会成为公众人物,代表公众之形象,可能还会成为青少年的榜样,榜样的力量就该是正面的。文身这事,在传统思维里显然不是正面的,甚至张扬的个性都不能算正面形象。可我们总在强调个性,事到临头,被打压的也往往是个性。
中国传统文化里确有对人天性的压制一面,比如对集体主义的崇尚、对礼仪和秩序的恪守、中庸之道里对个人欲求的表达也有所压制,失去自我意识方识大体,等等。但传统文化中也不乏彰显个性的思想,比如孔子的“未知生,焉知死”,体现入世哲学的顽强抗争精神;孟子提出“充实之谓美”,是对人格的根本要求。传统文化有精华也必有糟粕,善于思考,勤习新知,才能在糟粕中看见自身的萎靡,精神的振奋即是思维的突破。吴艳妮在赛场上的英姿,难道还无法突破无力且无聊的骂声吗?
吴艳妮说:“我不想被定义,我就是我。”这位不想被定义的姑娘,将一个被花环缠绕的皇冠图案文在右臂上,这就是她选择的自我。为什么有些人就是看不到这是她对冠军的追求、对荣耀的向往呢?
中国人本身就有咏物言志之传统,我们的唐诗宋词里有太多这样的表达,哪怕在“吃”的问题上也不乏这层意思。无论是落花垂柳,还是美酒佳肴,只要入得文章,便是一种心理补偿,写得越精彩,失意越甚。文身也可看作是咏物言志的延伸,像吴艳妮这样,不正是她对未来的美好寄托吗?
比赛中,吴艳妮将右臂上的文身用胶布遮住了,其实大可不必。运动员的精气神是来自全方面的,包括形体、气质、衣着装扮、自信与成绩等等,都是赛场上的一部分,也都是观众愿意去欣赏的。正如奔跑时无所畏惧朝着终点冲过去一样,个体的希望与寄托不应该被遮挡,花环与皇冠的寓意当与奔跑同时起舞。
▲吴艳妮以其标志性的自我鼓劲手势和右臂被胶布遮住的文身,在成都大运会成功“出圈”。视觉中国供图
当中国运动员不再因文身而陷入争议的漩涡,他们的脚步会更轻盈、冲刺更有力。我们期待吴艳妮撕下胶布,以更完美的跨步,从成都跨进巴黎,从大运跨进奥运。
记者:伍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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