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人 | 对话灵河文化蔡佳：精量《三体》原作，锻造剧集「衡轴」

在涌现的一众作品中，我们还想再聊聊电视剧《三体》。（以下非特别说明，《三体》皆指剧版）

毋庸置疑的是，作品引发的长尾效应和行业作用无可比拟。哪怕放眼全年，可能都是如此。

(相关资料图)

剧集的影响覆盖影视生产全链路，包括不限于顶级IP改编、科幻品类开发、跨领域协作、特效技术应用等等。

尤其是对于整个制片流程的把控，相当于最大限度降低了新语境类型剧的试错成本，同时为后来者树立出一个较高的品质标准。而这既是幕后主创努力的成果，也是国内制片管理科学化的进阶体现。

日前，烹小鲜（pengxx01）连线《三体》制片人、灵河文化副总裁蔡佳，邀请对方就剧集的实操制片环节分享相关经验。

只有先行了解，如天体物理科学知识、设计好兼具精密度和艺术感的图纸，做好一切前置工作，才能配以契合的材料和零部件，再经优秀工匠之后成型，进而连接调度其他仪器装置，遥望浩瀚寰宇，对话日月星辰。

《三体》的筹备要追溯到2015年，彼时，无论是文学还是影视领域，科幻都是相对小众冷门的类型，而随着《三体》小说斩获科幻文学领域的国际最高奖项“雨果奖”，相关作品瞬间受到业内瞩目，《三体》小说的影视化改编也被提上日程。

机缘和诚意使然，灵河文化拿到了小说的剧版制作权，随即开启了“七年磨一剑”的漫漫制作路。过程里，公司的制片理念和自研系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并且同步《三体》的进展，实现了完善与升级。

据蔡佳介绍，灵河文化主张全流程制片制，制片人全程参与各个端口，从前期项目孵化，到实际创作与拍摄，再到后期制作，缺一不可。

其中，孵化和创作是完全两个维度的环节，前者是一个从评估、了解到认知的过程，偏向策划属性，并不涉及实际生产，后者则是真正进入创作拍摄。

在此制度下，结合《三体》小说丰满超前的内容特点，灵河文化采取了制片流程前置的策略，在导演进驻前，根据最大程度尊重原作的主方向，提前执行部分工作。

具体说来，有三个版块：

首先是剧本研琢。蔡佳分享到，《三体》的剧本创作从正式启动到最终完成，总共历时4年，前前后后有20余版方案。另在阶段前期，制片团队展开了大量调研工作，比如拆解原作和分析用户群体。

至剧本终稿完成后，制片团队又进行了两个多月的剧本围读工作，讨论细致到单集单场单句，时刻提醒美术、特效等部门做相应准备。在蔡佳看来，前期工作越扎实，后期无效损耗越低。

其次是美学设定。鉴于原作名场面不胜枚举，以及涉及场景富有严谨性、功能性和标志性，团队选择让美学设计先行，用充足的时间反复打磨剧集视效，以匹配艺术想象和科学考究的双重诉求，达成「震撼+合理」的理想效果。

为此，剧集曾在宁波、舟山、横店、北京、黑河、天津、河北、杭州等多地拍摄，呈现的场景大大小小涉及200个左右，几近还原书中所有的名场面。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红岸基地和作战中心为内景搭建外，其他外景均为实景拍摄。包括粒子对撞中心、国家纳米科学中心等高科技战略单位。

再以名场面“古筝行动”为例，为了打造出最佳视效。制作团队经过反复推敲尝试，采用真实船只加上铸造切割后的残骸拍摄。

第三是科研“转译”，《三体》小说里有很多高深的科学专业原理和术语，这是影视化绕不开的屏障，如何将其用镜头语言进行通俗易懂地表达，是很大的难题。某种程度上，相关处理方式直接决定了观众的“弃剧率”。

关于这点，蔡佳回忆，制片团队进行了两度“转译”。

第一度是从团队自身到科研专家，他们先自行摘录词条，整理出多条专有名词，然后找渠道检索查阅，大概了解名词的理论概念，以及列属于具体哪个领域，再去咨询对应的关联专家。

蔡佳表示，如果没有自行研究专有名词的过程，即便找到专家，对方也要先确认科研范畴，现在这样精准问询，节省了专家的时间，缩短了转译路径，大幅提高了制片效率。

得到专家的详解佐证后，主创团队开启了第二度转译过程，即以深入浅出的方式，将科研知识传达相关部门，后者再用专业的影视语言表达。

剧中，由“多量结构”组成的“八维空间”就是典型的“转译”呈现。

显而易见，基于制片团队的自我钻研的专家的保驾护航，剧集对于科学理论的处理，得以完美兼顾科研精准度和戏剧连贯性。

据悉，《三体》的专家顾问团来自中国科学院国家天文台、北京大学、南京大学等高等组织机构。从跨领域的角度看，该剧也算是一次影视和高科单位合作的成功案例。

这里面，游戏场景的呈现是重中之重，作为原作中的灵魂内容，其影像品控代表着《三体》质量的上限。

提到游戏，蔡佳说到，目前剧中场景采用「真人动捕+CG渲染」的方式，是制片团队经过和主创的探讨后做的效果还不错的决定。

主要原因有二，第一也是最关键的——符合内容的底层逻辑。

她认为，区别于“宇宙闪烁”“地球往事”“黑暗森林”等预测性的宏大设想，《三体》游戏的世界观更为落地，甚至高度符合当代语境。

按照原作的剧情推敲，游戏内容是地球人依托于对三体人信息的想象而做成的，完全是地球人主观制造的产品。依此逻辑，游戏的入口设备和内容呈现应当与现代游戏类似。

所以，VR和CG无疑是最佳选择，加之考虑到剧中游戏内外的连接感和观众在荧屏外的代入感，角色进入游戏的状态由演员本人动捕完成。

第二则是从当时的成本预算和执行经验考虑，真人动捕和CG渲染在国内的游戏行业有一定的应用案例，但在影视的运用中相对较少，所以需要综合考量选择合适的技术展现手段，无疑最后呈现效果是好的。

经统计，《三体》最终呈现出的CG制作时长达200多分钟、纯CG镜头有650个、总镜头数为2000多个、CG角色290有多位，包含11个大型场景在内，最终渲染帧数为97900顿，全程共有300余位数字艺术家参与其中，这在过往的影视剧里绝无仅有。

细化到每个场景，相关操作更显技术性和品质感，以“秦始皇人体计算机阵列”为例，技术人员在场景里直接摆放了70 万个最高规格的计算单元士兵资产，以求特写镜头有足够的细节精度。

此外，除了游戏场景，《三体》亦在其他环节大量使用了技术手段。例如在灯光方面，整个项目采用Arnold渲染器，并在Houdini 里完成场景组装以及打光跟渲染，确保教堂等场景有逼真的光照和阴影。

再如用数字三维信息呈现真实的物理信息，技术人员用摄影测量和雷达扫描相集合的方式，精准采集到物理的纹理和颜色，最后生成0.01mm精度级别的三维数字模型。

特别要说的是，0.01mm精度级别以达到全真互联的标准。

当然，尽管《三体》用到的技术广泛且具备前沿性，但是这非主创有意为之。

蔡佳很坚定：所有的影像创意和技术设备都要服务于项目的基本内容逻辑，切不能本末倒置。

内容立本、技术相辅、科学制片，才是灵河文化一贯的做剧思维，《三体》延承至此。

说起来，灵河文化也是屡次在类型创新上第一个“吃螃蟹”的公司。

从创始人白一骢担任《鬼吹灯之精绝古城》编剧起，到公司承制《老九门》《沙海》等《盗墓》系列IP，再到挑战男频玄幻《大主宰》、开发互动剧《他的微笑》，打造“小而美”的案例《御赐小仵作》，以及如今开创科幻先河的《三体》，公司一直在走双线前行的路线，一手用技术驱动大体量内容创新，另一手精耕小体量，做复合题材微创新，从中积攒了大量的创作经验和制片资产。

可见，灵河文化是以「内容」为核心执行战略，在特定项目里结合技术手段，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双向螺旋式内部循环系统，也就是公司的“生命基因”。

而循环系统的具象化体现，即是其司的自研制片管理系统。

针对该系统，蔡佳也做了相应分享：为了在繁冗琐碎的制片流程里，最大限度科学化优化人工，结合本土特点，邀请专业的程序员摸索出一套本土能够适用的专业管理软件。

运用到《三体》里，体现于三点：第一，前置筹备白皮书，拆解项目诉求；第二，根据分解的诉求，进行各部门填充，比如美术等；第三，导出部门执行List和每日细化任务。

蔡佳直言，《三体》的每个制片环节都是难点，不过，即便如此，我们相信科幻剧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关键词： 最大限度 技术手段 专有名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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