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 年 9 月 15 日的早晨,来自美国堪萨斯州医学委员会的一组代表与二十多位同事和记者一起,从堪萨斯城来到简陋的小镇米尔福德进行了一场“外科手术欣赏”。
【资料图】
主角叫做约翰·布林克利医生,他被称为“山羊睾丸医生”。
之所以如此称谓,很快就知道了。
医学委员会代表和记者,和这位外科医生一起挤进一间狭小的手术室。
然后,表演开始了:
一位患者躺下了,随后布林克利的夫人对他的臀部进行了局部麻醉处理。然后一名助手从地下室里抱着一只山羊进来。布林克利医生解释说,这只山羊大约 3 到 4 周大,是一只雄性山羊,由这位尊敬的先生亲自挑选用于手术。
随后,这只可怜的动物被放在一张边桌上,然后助手们按住山羊的头,布林克利的妻子在山羊的腹部涂了消毒液,在山羊发出咩咩声之前,医生的妻子拿出一把小剪刀,迅速剪掉了山羊的睾丸。
然后,刚切下来的睾丸被交给布林克利医生,只见医生拿起手术刀,先在患者的阴囊上切开两个切口,将山羊睾丸从开口处慢慢塞入,每侧一个,然后将其缝合到松散的组织上。
经过整整四十五分钟的紧张操作,医生宣布手术成功。
布林克利满脸自豪地对前来观看表演的客人说:“如果你们中的任何一位先生有您认为需要此类治疗的患者,我们将很乐意在这里为其效劳。”
在布林克利热情的招呼下,堪萨斯州医学委员会的成员向他表示感谢并告辞。
四十八小时后,
他们以“严重不道德和不专业的行为”为由,一致撤销了他的执业执照。
在声明中,其指责布林克利医生“是一个没有道德感的经验主义者”。
1885年,约翰·布林克利 (John Brinkley) 出生在美国北卡罗来纳州西尔瓦 (Sylva) 几英里外的贝塔 (Beta) 小社区。
他的父亲也叫约翰,是一个贫穷的山里人,他的职业是医生,并在美国南北内战期间担任同盟国军队的军医。
16 岁时,即在他完成学业后,布林克利开始从事邮递员工作,后来成为电报员。
然而,他一直希望成为和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医生。
小时候,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家庭健康书籍。
他甚至参加了一个巡回医疗展,销售成药和贩卖强壮补品。
1908 年,布林克利和他的妻子搬到了芝加哥,并就读于贝内特医学院 (Bennett Medical College)。
但是,这是一所未经业界认可的学校,因为其课程有问题。
在学校,布林克利了解了腺体提取物及其对人体系统的影响。
他确定这个新领域将有助于推动他的职业发展。
在医学院学习了三年后,布林克利因未交学费而被迫退学。
有一段时间,他开始做“本科医师”,但未能站稳脚跟。
由于无法获得医学学位,布林克利从堪萨斯城一所靠发文凭赚钱的不知名医科大学购买了一份证书。
此后不久,布林克利搬到了格林维尔,并与另一个名叫詹姆斯·E·克劳福德的骗子一起,开设一家骗人的药店。
向那些关心自己男子气概的男人出售蛇油。
两人以每针 25 美元的价格向患者注射有色水,告诉他们这是“来自德国的电子药”。
两个月后,合伙人放弃了他们的生意,带着未付的租金、水电费和债务匆匆离开了小镇。
为此,布林克利和克劳福德被捕,两人向格林维尔愤怒的商人支付了数千美元作为和解。
约翰·布林克利随后搬到了阿肯色州的贾德索尼亚,在那里他获得了一份伪造的行医执照,这次他又将自己的宣传为专治“妇女和儿童疾病”。
他加入了陆军后备医疗队。
这个职位的薪水使他能够向贝内特医科大学支付所欠的学费。
然后他就读于该市的折衷医科大学,以完成他在贝内特开始的最后一年剩余的教育。
回到堪萨斯城后,布林克利在一所工厂找到了一份医生的工作,负责修补小伤口和研究动物生理学。
正是在这里,布林克利了解到流行的观点认为,该工厂屠宰的最健康的动物是山羊。
而山羊与这位仁兄这辈子有着某种不解之谜。
1917 年,布林克利搬到堪萨斯州的米尔福德,开了一家有 16 个房间的诊所(不小啊!)。
他在 1918 年致命的流感大流行爆发期间,为当地社区提供的医疗服务被尊敬。
但是,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布林克利才是名副其实的名利双收。
1918 年的一天,一位名叫比尔·斯蒂茨沃斯 (Bill Stittsworth) 的农民走进他的办公室,抱怨“性无能”。
布林克利开玩笑地回应说,也许他可以给他“一对山羊睾丸”,然后他就会痊愈。
可是,后来这位“医生”真给了这位可怜的农民YN移植了“一对山羊睾丸”。
根据布林克利的说法,是这位农民自己恳求他给其做这个手术的。
而后来有人爆料,是布林克利给了农民数百美元,让他参加这项试验。
不管怎样,这场手术被宣传为巨大成功。
这位农民再也不用在深夜抱怨自己的不足。
于是,消息传开,很快人们开始涌入诊所购买一对新的山羊睾丸。
他甚至还对女性进行手术——给她们移植山羊卵巢。
他以前的病人写信给他,报告了一种“惊人的性活力”,其细节“只能暗示”。
他的一位病人查理·塔辛甚至生了一个孩子。
其实,在现在的我们看来,这些“成功”大概率是 布林克利 一系列操作的结果。
这位具有商人敏锐嗅觉,同时没有任何职业道德包袱的骗子,又开始了新的一波宣传。
布林克利将山羊睾丸移植手术推广为可以治愈27 种疾病的通用治疗方法,从小儿痴呆,到肺气肿,再到胃肠胀气。
为此,布林克利的诊所可谓爆棚,生意红火的不行,每周以 750 美元的价格(这在当时是巨款)进行多达 40 次手术。
因为定期给布林克利的诊所供应山羊,美国阿肯色州的一家山羊养殖供应商赚的盆满钵满。
每当山羊被运到后,布林克利诊所的医生们会把它们关在诊所后面的围栏里。
然后,每个客户都被邀请“检阅”养群并从中选择最令人满意的一只。
此外,堪萨斯州的米尔福德镇也从布林克利的成功中受益。
布林克利给镇里修了新的人行道、新的市政下水道系统、新的邮局。
他给了镇上通了电灯和建了一家新银行。
他还铺设了通往火车站的
两英里路,并尝试开办动物园,可惜未能成功。
1923 年,布林克利建立了自己的广播电台来宣传他的服务。
布林克利每天在广播中连续讲几个小时,宣传他的山羊睾丸移植疗法。
他以不同的方式哄骗、羞辱和吸引男人和女人,以满足他们想要的狂野性生活的愿望。
在布林克利自己的广告间隙,他的新电台以各种娱乐为特色,
包括军乐队、法语课、占星术预测、讲故事和异域风情,如夏威夷本土歌曲和基督教福音。
尽管布林克利的知名度迅速上升,但并非他所有的行动都以成功告终。
布林克利本人宣称其成功率为 95%。
终于,他的一些病人因为他有问题的手术操作受到了感染,死亡人数不详。
1930 年,堪萨斯州医学委员会吊销了他的执照。
六个月后,布林克利也失去了无线电执照。
在失去医疗和广播执照后,有钱的布林克利开始在政治上尝试碰碰运气,提交了堪萨斯州州长职位的候选人资格。
他获得了近三分之一的选票,但仍然落败。
布林克利于 1932 年再次以独立候选人身份参选,但落选,1934 年再次竞选州长。
可能因为不受待见,布林克利随后搬到得克萨斯州的德尔里奥。
并从墨西哥政府获得了 50,000 瓦的无线电许可证,后来增加到 100 万瓦,使其成为当时地球上最强大的无线电台之一,即便远在加拿大都能收听到布林克利的电台。
根据当时的说法,信号非常强,以至于它打开了汽车前灯,使弹簧床发出嗡嗡声,并导致广播渗入电话交谈中。
1934年,迫于美国的压力,墨西哥吊销了布林克利的广播执照。
尽管失去了执业执照,布林克利仍继续进行偶尔的山羊睾丸移植手术,以及输精管切除术和前列腺“回春术”,他为此每次手术收取高达 1,000 美元的费用。
在广播广告和演讲的推动下,他的生意继续蓬勃发展,他在得克萨斯州圣胡安开设了另一家结肠专科诊所。
到 1936 年,布林克利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可以在 16 英亩的土地上为自己和妻子建造一座豪宅。
他拥有一个拥有十几辆凯迪拉克的马厩、一个温室、一个被 8,000 棵灌木丛环绕的泡沫喷泉花园、从加拉帕戈斯群岛进口的奇异动物,以及一个带 10 英尺跳水塔的游泳池。
1939 年,布林克利对美国医学协会和莫里斯菲什拜因提起诽谤诉讼,后者谴责他的做法并揭露了他可疑的医疗证书。
陪审团决定反对布林克利,称布林克利“应该被视为江湖骗子和江湖郎中,这些词的含义通常很容易理解。”
陪审团的裁决引发了一连串针对布林克利的诉讼,据一些人估计,总价值远远超过 300 万美元。
两年后,他宣布破产。
不久之后,美国邮局部门开始调查他的邮件欺诈行为,这对他的健康造成了损害。
他曾三次心脏病发作,一条腿出现血栓,导致截肢。
1942 年 5 月 26 日,布林克利因心力衰竭在圣安东尼奥去世。
他后来被埋葬在田纳西州孟菲斯的森林山公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