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家里很穷,没有可供阅读的书籍。
1973年9月1日,我在村办小学启蒙读书了。5年小学生活,除每学期老师发的语文、算术课本外,再没有其它任何课外辅助读物了。学过的语文课文中,我印象最深的是《草原英雄小姐妹》《刘胡兰》《黄继光》《董存瑞》《白求恩》,还有《东郭先生和狼》。
在操场上滚铁环、打陀螺、跳沙包、爬竹竿成了我们课余活动的主要内容,校园里争相传阅的连环画、小人书成了我们的最爱,《英雄儿女》《南征北战》《上甘岭》《奇袭白虎团》《罗盛教》《智取威虎山》等连环画成了校园里最追捧的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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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时趁老师不注意偷着看,下课后一大群围着手捧小人书的学生挤在屋檐下看,放学回家的路上也不放过难得的看小人书的机会。在学校里,谁拥有一本小人书,谁就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在这些小人书的熏陶下,为我们从小立志和价值观的形成起到了启蒙教育作用。
1978年秋季我上初中了。响应国家快出人才、多出人才、出好人才的号召,教育事业发展渐入正轨。初中阶段课程较多、学业相对较重,我们每天在食堂-教室-寝室三点一线穿梭,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那时没有补课,也没有辅导班,寒暑假成了我们自由的天堂,放牛砍柴,捕鱼摸虾好不自在。
父亲看到我们玩得像牛娃儿撒欢一样,没有了边际,就严厉警告我们每天要抽出一定时间看看书、练练字。
读什么书好呢?课本上的知识早已熟记于心,再去炒现饭也无多大意思。思来想去,想到了大哥的图书箱。大哥是20世纪50年代末期的小学毕业生,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文章写得好,毛笔字也写得漂亮,在我们村算是一个少有的文化人。
大哥克服经济困难,通过各种渠道购买了许多古典文学书籍,珍藏在一个精致的木箱子里,为此大哥在“文革”时也受到过批斗。大哥冒着风险保存了不少书籍,《三国演义》《西游记》《水浒传》《红楼梦》《说岳》《薛仁贵征东》《天龙八部》《隋唐英雄传》《战斗的青春》等,大哥对自己的书籍视如珍宝,从不借予他人阅读。在父亲的威逼下,大哥才同意把一部抗战小说《战斗的青春》借给我读,并约法三章:不准撕坏、不准弄脏、十天内要还。
有了大哥的约法三章,我不敢懈怠。刚接触长篇小说,一开始也觉得没有多大意思,但慑于父亲的威严,还是硬着头皮坚持读下去。渐渐地,小说中的故事情节,还有小说中栩栩如生的英雄人物形象,特别是晋察冀边区军民在党的领导下,为了民族独立、人民族解放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深深地吸引了我,使我产生了欲罢不能的读书欲望。提前两天把书给大哥送去的时候,起初大哥怀疑我是否阅读完了,还出了几个题目考我。到现在我还记得大哥出的题目中有一个是:这部小说的主要人物是哪几个?我说有许凤、秀芬、李铁、武小龙等。大哥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后的几年里,我把《战斗的青春》又借来反复阅读了好几遍,不仅熟知了故事情节、人物形象,从中也领会到中华民族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鼓励着我在今后的生活、学习、工作中以英雄人物为榜样,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不断努力奋斗。
1981年秋,我考入湖北省光化县师范(注:后更名为老河口师范学校)。在那充满激情的岁月里,在那富有想象的年龄里,我突发幻想,将来要当一个作家。于是,在完成日常课业外,如饥似渴地阅读各种书籍就占据了我大部分业余时间,学校图书室收藏的过时的图书,早已满足不了我阅读的欲望,把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零花钱用于到河口市新华书店购买我喜欢的书籍。学校与新华书店相距20多里,那时没有公交、更没有出租车。每到星期天放假,都要步行数十公里,到书店买书。有时也会因为囊中羞涩,惨遭书店员工的奚落羞辱,但一想到能买到自己喜爱的书籍,任何艰难和不堪也都能忍受。
1984年我参加教育工作了。每月34元的工资几乎都用于订阅报纸杂志。《中国青年报》《湖北青年》《辽宁青年》《大地》《十月》《中小学教学研究》都是我长期订阅的读物。以后因工作的需要,我参加了函授学习,在教授的指导下,系统地学习了先秦、后汉文学《经》《史》《子》《集》,学习了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还有现、当代文学,也接触了世界文学,认识了许多文学巨匠,在这一过程中阅读了大量文学作品,丰富了知识、提升了文学素养。
后来,我走上了学校管理工作岗位。除订阅管理方面的杂志外,还自费订阅关于建筑、园林、企业管理等专业知识较强业务刊物,弥补了专业知识的不足。孩子出生后,我坚持为他们征订了《儿童文学》《启蒙》杂志,外出学习、旅游都要为孩子们购买他们喜欢的书籍。现在,女儿、儿子书房书柜上的图书规模也已相当可观。
而今,我已近花甲之年。阅读不仅使自己在各阶段工作中游刃有余,取得了不少成绩,也使自己在阅读中充满快乐与自信,愉悦了身心、陶冶了情操,更重要的是,儿女们在我的阅读习惯中,耳闻目染,养成了许多好的学习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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